骑驴老人

越人歌之胤礽重生 11~20

11扇面

胤礽是赶着上灯时分回到的毓庆宫。

毓庆宫宫门口站了一尊大神,康熙的太监梁九功,看见胤礽的车架麻溜儿的跪下请安“奴才给太子爷请安,皇上早就让奴才等着您了,请您回来后去一趟乾清宫。”

马车内的胤礽脸色怪异了一下,舒了口气,松展了眉目,他这个王叔还真是沉不住气啊,当下也没有推辞,从马车里出来,将手里的一个盒子递给了何玉珠,让他拿回毓庆宫放好,自己跟了梁九功去乾清宫。

到了西暖阁梁九功拦了一下胤礽,说了句“太子爷等奴才进去通禀一声。”

“谙达请随意。”胤礽让了让身子,暗自琢磨,看来他家汗阿玛气的不清啊,以往进出乾清宫何时通传过。

梁九功进了乾清宫的时候,康熙正歪在炕桌上看书,听梁九功说“太子在殿外候着。”看了眼对过儿的夕阳钟,没吱声,梁九功不敢多言,就等在那里,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康熙才下了炕,梁九功伺候着穿上了靴子,到了御案前写起了大字,等分别写了“孝”“敬”“尊”“亲”之后,才叫梁九功叫胤礽进来。

胤礽早已站的两腿发疼,他今日本就走了太多的路,六七岁的孩子,身子还没长成,这一天走下来,现在又站了半天,只觉得骨头疼,终于听到了康熙传召,不敢怠慢,进了门就跪下请安,康熙看了他一眼,足足又让他跪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让起来。

胤礽心里不舒服,也不起来,就在那跪着不动。

“怎么?朕罚你跪,不满意。”

“儿臣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罚。”胤礽闷声道。

康熙看了儿子一眼,也不生气,亲自拿了案子右上角的扇骨走到了胤礽的身边,把东西伸到了他眼跟前“诺,你五叔让朕转交给你的。”

胤礽只看了一眼就转过了头“不要。”

“怎的,不是你喜欢的不行,甚至让索额图从永绶手里抢了来吗?现在又不要了?”康熙笑问道。

“既然给了五叔,那就是五叔的了。”胤礽低下了头。

“现在你五叔又给了你的。”

“那我也不要,五叔不是真心要给我,是拿着这东西来跟汗阿玛告状的。”胤礽低声道。

“哼。”康熙冷哼一声“你到还知道。”说完把那扇骨扔到了案子上去,竟然一点不差,看的胤礽暗暗称奇。

他那小眼神在想什么康熙哪里不知道,只不过这等小事也值得奇怪吗,当下没好气的说道“今年围猎朕带你去,你若可射中活物,这等东西自然不在话下了。”

“儿臣先谢过汗阿玛了。”胤礽高兴的一个头磕下去,康熙乐的合不拢嘴“这有什么谢的,快快起来。”说完就去扶儿子,等把双腿站也站不稳的儿子一路扶到了椅子上,这才想起刚才是为什么罚他来着,瞬间看胤礽的延伸有点怪异。

胤礽看着他装傻充愣就是不说话,康熙叹了口气,终究没有再罚,让梁九功给儿子端了碗奶子来,亲眼看着胤礽喝下了才说起今日常宁之事。

“你五叔一贯不会来事,你能想得到这一点,将东西换回去,朕很欣慰,可是,你既然知道他那样的性子,为何不亲自去他府上,搅平了这件事,何苦让他再来朕这里告状。”康熙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跟儿子语重心长的说道。

胤礽听的有点内心复杂,康熙这是在干什么,叫他笼络人心之法?可他不是一贯最讨厌下面臣子结党吗?为何此时会说出这些话来。

“你今日这事,既然一开始便用太子之尊压了他一头,后头又为何要差人过去示弱,既然示弱了又为何不亲自去,而是派了人去,让常宁以为你不敢惹他,却又怨恨与他,准给来朕这里给他上眼药。”

胤礽坐在那里一语不发,他还在琢磨康熙现在在想什么,脑子抽了?竟然说这些东西。

“为君者,对待下臣,不过两种法子,一叫他敬你,一叫他怕你,你这般做法,一不叫他敬你,二不叫他怕你,你说你做的是什么事?”康熙转了头去问胤礽。

胤礽颓废的放下喝了半碗的奶子,康熙接口道“喝完了,你身子弱,朕刚才扶你起来,身上都是凉的,喝完了暖暖身子。”胤礽无奈的又端了起来,一口气闷了,才回康熙刚才的话。

“儿臣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听叔姥爷说那东西五叔也看上了,他虽为儿子抢了过来,却心内不安,儿臣也觉得既然是五叔喜欢的东西,夺人所好不好,便叫何柱儿将东西送了过去,哪里想得到五叔这么想儿臣。”胤礽装作一副小孩子的模样跟康熙抱怨常宁,只怕经过了这一遭,常宁拎不清事儿的印象在康熙心内根深蒂固了,以后也成不了什么大气了,胤礽敛下了眸子里的阴狠,他的这些王叔着实可恨,明明他才是太子,却偏偏要支持其他的哥哥弟弟,福全在康熙这里深受恩宠,他一时动不得,常宁可不一样,机会这么好,不动他岂不是白不动吗?

“你是储君,朕百年之后,你就是皇帝,这些也须得慢慢学起来了,不过你现在年岁尚小,还是学些书本上面的东西是正道,诺,案子上有朕写的几张大字,你今晚拿回去,一张临摹五十次,明日朕查阅。”康熙指了指御案。

胤礽跳下了椅子过去看,就看见了康熙苍劲有力的四张大字,一张五十,那四张岂不是二百,还明天就有,胤礽欲哭无泪,哭唧唧的找康熙诉苦。

“汗阿玛,那扇骨给了五叔,儿臣又去找其他的礼物,走了一天,腿都累细了,适才您又是罚站又是罚跪的,儿子只觉得腿疼的厉害,今晚如何能写完,汗阿玛不如宽限儿子一日的时辰,明日晚膳前,儿子给您送乾清宫来,若是写不完,儿子明晚就不吃晚膳了,您觉得可好。”说完看康熙似乎不动容,又拉长了声音叫“汗阿玛,儿子求您了。”

康熙终于被儿子这撒娇的模样弄的没办法“好好好,明晚就明晚,不过你若是敢功课上不认真,或者写的不认真,你看朕怎么收拾你。”

“儿子谢汗阿玛隆恩。”胤礽开开心心的谢了恩,拿了那四张纸,又看了看桌子上的扇骨,在可怜巴巴的看看康熙。

康熙瞧儿子这模样实在可怜的紧,却还是装模作样的道“朕瞧着这东西也是极好的,你先回去吧,等朕把玩几天再与你送过去。”

胤礽愈发的可怜巴巴了,“哦~”了一声,不清不愿的退了下去,出了西暖阁还能听到森后康熙爽朗的笑声。

胤礽走了后,梁九功给康熙换了杯茶,笑着问“万岁爷,您做什么逗太子爷呢,奴才看太子是真喜欢这扇骨。”

康熙收敛了笑道“朕只是瞧他那样子好玩的紧。”说完了又觉得自己这么欺负儿子不像是慈父所为,又吩咐梁九功“你去准备做扇面儿的东西来,在准备五色颜料。”

梁九功应了一声,哆嗦着出去准备东西,了不得了,万岁爷竟然要亲手给太子爷画扇面儿,恭亲王今日这一状不仅没把太子爷告倒,反而让皇上的宠爱更上一层楼了。

等颜料准备好了,纸笔爷都备好了,康熙却犯了难,这该画什么呢?画些小孩子的喜爱之物?可他家儿子显然不是喜欢那些东西之人啊?为难的康熙看着那个扇骨,今日听常宁说,这扇骨乃是东坡遗物,想到此处,干脆取了笔,画了一副劲竹图,配了两行小字“宁可食物肉,不可居无竹”虽说不是东坡亲笔,但他帝王身份,亲自做了这扇面也是对胤礽的荣宠了,想了想,将本来已经拿出来的私印又放了回去,等墨干了以后,亲自糊到了扇骨上,边边角角收拾齐整了,才装了盒子让梁九功送到了毓庆宫去。

梁九功到了毓庆宫的时候,胤礽正沉着脸写康熙布置的两百张大字,看见梁九功进来,理都没理。

得,这是真的恼了万岁爷了,梁九功无奈的把东西放到了胤礽跟前“太子爷,这是万岁爷让奴才给您送过来了。”

胤礽“嗯”了一声,没说话,继续写字,也没打开那盒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其实不打开也知道是什么,只不过刚才那人恶劣的笑声还在耳朵边,现在如何能要他的东西。

“太子爷,万岁爷为了这东西,足足忙活了小两个时辰,现在还在批折子呢,好在明儿听朝,若不然今晚只怕不能睡了。”梁九功把康熙往使劲往可怜了说。

胤礽没好气的拿了过盒子,打开盖子,看看康熙到底忙活什么了,莫非都给他拆了还回来了?嗯?不过就是多了个扇面,莫非?是康熙亲手画的?胤礽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打开,新鲜的墨迹还能闻的到味道,不期然,眼泪突然滴到了那扇面上,胤礽急忙拿了袖子去擦,却因为是才做的,已经晕染了一块了,胤礽皱了眉看那扇面,等稍微干了以后,自己拿了笔填补了两笔,嗯,因为墨汁不一样,不甚匹配,胤礽气氛的扔了笔看梁九功。

梁九功实在是没胆子拿回去让康熙重新画一副,胤礽没好气的说道“没说让你拿回去让汗阿玛重新画,行了,你退下吧,孤还有事呢。”

回了乾清宫,梁九功把胤礽的举动告诉了康熙,康熙只是笑了笑也没说话,只不过没过一会儿,毓庆宫的人来报说,太子大晚上的招了内造处的人,等人从毓庆宫出来,直接被领到了乾清宫来,问过了才知道,原来是太子问如何在扇骨上穿孔,好系个玉坠子上去,康熙听后大乐,把自己挂在腰间的玉佩给了内造处的人“裁一块儿下来给了太子。”内造处磕了头拿了东西走了。

这事不算大也不算小,第二天想知道的人已经全知道了,索额图在家乐的多喝了一壶酒,多吃了一碗饭,常宁在家气的打死了一个舞姬,一天没吃饭。

12忌日

五月初三,是胤礽的额娘仁孝皇后崩逝六周年,康熙命胤礽前去祭拜。

早起,胤礽去慈宁宫请了安,太皇太后得知他要去祭拜生母,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怜爱,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去吧,晚上早点回来,宫内你汗阿玛备了宴,就咱们几个吃席,不叫其他人。”

这话若是以往的胤礽听到了绝对高兴,可他现在,被康熙说了“生而克母”以后,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乌库妈妈,保成怕。”胤礽窝在太皇太后怀里已然哭了出来,太皇太后只当他小孩子惧怕这些东西,一边拍着他后背一边安慰“保成不怕,你额涅最是好性儿了。”

“乌库妈妈,您说,额涅可怪过我?”胤礽小心翼翼的问道。

太皇太后愣了一下“怪你?”

“若不是我,额涅现在还在世,与汗阿玛琴瑟和鸣,这几日我见汗阿玛也不开心,若是没有我就好了,汗阿玛也不必难过,额涅也还好好的活着。”胤礽哭的更厉害了,从前他只觉得额涅为了他付出了生命,是值得他一生敬重敬爱的人,所以他力保赫舍里一族,哪怕索额图私自扣押了粮草,差点将他汗阿玛饿死在出征的路上,他也不曾将他说出来,反而是自己扛了下来,因此糟了康熙的记恨。可是再听了康熙那“生而克母”后,他时常在想,他的阿玛怪他的出生,那他额涅,他每年去祭拜时看到的那个画像上笑的温柔的女子呢,可能怪过,怨过他这个害了她性命的人。

“你这是说的些什么胡话,你是你额涅拼了性命留下的,你如何能如此自轻,再说你汗阿玛和你额涅少年夫妻,自然感情极好,如今捏捏去了,他想一想也是正常,他如何对你,你难道还不知道吗?若以后再说些这样的话,叫你汗阿玛听到了,指不定怎么伤心呢。”太皇太后拍了拍胤礽,让他直起了身子,拿帕子给擦了擦眼,看眼眶子都哭的通红了,心疼的捧了胤礽的脸“保成,你要记住,你是大清的太子,是咱们大清除了你汗阿玛之外最尊贵的人,你的脸面就是咱们大清的脸面,任何人都不得轻贱与你,就是你自己也不可,你可记下了。”

“保成记下了。”胤礽跪倒了地上说道,“乌库妈妈,孙儿走了。”

“走吧,高高兴兴出了这个门,去了你母后地宫里头再哭,哭完了再高高兴兴的回来。”太皇太后看着胤礽满是慈爱之色说道。

胤礽又给恭恭敬敬的磕个头才起身离去,胤礽刚走,太皇太后脸就沉了,对身旁的苏麻喇姑道“一会儿,去请皇帝来一趟吧。”

康熙照例是每日朝前都要来请安的,有时候起的迟了,散了朝也是要过来的,所以哪怕没有人去请,他也不会不来,只是今儿可能起的迟了些,所以散了朝才过来,后宫女人们都打听到了皇帝朝前未来慈宁宫,现在都一窝蜂的在慈宁宫堵皇帝呢。

平日里太皇太后对他们的小心思都由着他们,有时候还会帮衬着他们一点,只今天却算着皇帝来的时间把人都撵了回去,所以康熙到了慈宁宫后,难得的竟然除了太皇太后一个人都没有。

“孙儿给皇玛嬷请安。”康熙撩了袍子跪了下去,就在一大早胤礽跪过的地方。

康熙若是朝前过来,穿着朝服是不行跪礼的,若是朝后换上了常服也是不须行此大礼,而且大多时候他若晚来了,慈宁宫必定是一堆后妃,只弯了腰便算可以了,只是今日进门,屋子里只有孝庄一个人,康熙明白事的跪下了,果然,半晌不见叫起,康熙心底里嘀咕,早就听说胤礽那孩子早上来了以后哭唧唧的走了,他过来后肯定落不了好,本来想着等多一会让老太太散散气的,没想到,一点儿没散了。

“玄烨,我知道你和赫舍里情深,可保成只不过一个孩子,你拿他撒什么筏子。”太皇太后不叫起康熙就让他跪在地上回话。

“皇玛嬷,自赫舍里去了以后,胤礽就是她留给孙儿唯一的念想,孙儿如何会为此给他气受,那小子自己功课不用功,受了孙儿的训斥,天天到孙儿这里来卖乖,孙儿想冷他几日,因此才没有搭理他。”康熙跪在地上解释道。

“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迁怒与他?”太皇太后问道。

康熙不说话了,若说一丝一毫都没有,是绝无可能的,这几日冷着胤礽,多半是因为他功课不认真,也有一小半是因为赫舍里忌日的缘故,他不愿意见到胤礽,每当看见胤礽就觉得是这孩子害了赫舍里的命,他知道这种想法要不得,所以才避开了胤礽,免得见到了自己隐藏不住伤了父子情分。

“你可知道今儿胤礽来我这里,问我,你为何不高兴,是不是怪他,因为他的缘故,让你失去了赫舍里。”

“皇玛嬷,孙儿绝对没有如此想过。”他虽爱赫舍里,可保成这几年来的日日陪伴,又哪里是作假的。

“你不是这样想,可保成这样想了,那孩子自小被你养在身边,你的一言一行对他影响极大,你对其他儿子们给个没脸,他们还能去额涅那里,你若对保成甩脸子,你又让他去哪里呢?”

康熙最终低下了头去“孙儿知错了。”

“罢了,罢了,终究是你们父子俩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只一点,玄烨,今儿虽是赫舍里忌日,也是保成的生日,你这个做皇父的若是年年在他生日之时只知道缅怀皇后也不妥当。”

“是,孙儿记下了。”康熙道。

“行了,你去忙你的事儿去吧。”

“孙儿告退。”康熙扶了一下地站起来,又对着太皇太后行了一礼才出去,门口梁九功正等的心急如焚,看见皇帝出来了,赶紧迎上去,把自己手伸出来,让康熙搭着点,皇上这都多少年没被罚过跪了,肯定受不了啊。

康熙却推开了他,自己走上了步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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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孝皇后地宫,行过了大礼,诵过了祭文后,胤礽将人全部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待在地宫里面,外面的人害怕太子年幼,被冲撞了,被却胤礽训斥“里面的是孤的额涅,你们却说孤会被冲撞,被何物冲撞?仁孝皇后的鬼魂吗?”众人急忙跪下请罪,再无人敢多言。

这地方胤礽已经烂熟于心,前世的时候,或独自一人,或与皇父同行,或与王公大臣同行,来次地数不胜数,直至二立以后,虽然每年祭祀还来,却都是行过了大礼后,就速速离去,他害怕,害怕他的额涅如同他的皇父一样厌恶着他。

今日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来,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画像,忍不住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外面随太子祭拜皇后的人听的面面相觑,忍不住称赞一声“太子纯孝。”可是等过了小半个时辰了,里面哭声还不止,这些人就忍不住担心了,这太子可别哭出个好歹来啊~

这还没想好要是万一真哭出个好歹咋办,里面的胤礽突然没声儿了,何玉柱叫了两声没听见动静,急忙跑进去,胤礽已经哭晕过去了,急忙叫了侍卫把人抱出去,放在了车架上,何玉柱喂了好几口茶,才缓过神来,看了看已经偏了的太阳,无力的挥了挥手“回吧,再不回赶不上下匙了。”

康熙在宫中听了太子在皇后地宫哭晕过去的消息,心疼的恨不得直接奔过去把儿子楼怀里好好的安慰安慰,可惜实行的可能不大,最后干脆直接在乾清宫门口等着人,太子哭的绵软无力,康熙特意叫了步撵去宫门口接儿子,此时胤礽正是被一路抬进乾清宫的,本来已经止住了的哭,看见康熙的一瞬间又忍不住了,叫着汗阿玛就扑过来抱住康熙开始哭,直把康熙也给弄的忍不住,父子俩抱头痛哭了好半天才算完事。

13秋狝(1)

康熙十九年,木兰秋狝,康熙带了胤褆和胤礽同去,为了让哥俩交情感情,特意个安排了一辆车架,一路上胤礽对胤褆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本来以为这是也就是身在那个位置上,所以被人推着和自己对立了起来,哪里想到竟然能说出“今欲诛胤礽,不必出于皇父之手。”听听,这可都是眼前人说出的话。

想到此处,愈发的看胤褆不顺眼,干脆翻了个身子脸朝另一边睡觉去了,胤褆一个人在马车内极其的无聊,撩开帘子左顾右盼的被康熙派过来看两个儿子相处如何的梁九功看到了告诉了康熙,康熙沉吟了一会道“将胤褆接过来吧。”

梁九功领了命过去接胤褆,听说汗阿玛召见,胤褆高高兴兴的撇下胤礽走了,等人走了,胤礽舒了口气,有这么个冤家在,睡都睡不踏实。

到了康熙銮驾内,胤褆先行了礼,康熙笑眯眯的叫起问儿子“这一路上可有何见闻?”这是要考校儿子了。

“儿臣所行一路以来,唯见农务丰收,百姓安居乐业,所经官府衙门,俱是爱护子民的父母官,可见我大清如今在皇父治下,海晏河清。”胤褆低着头绞尽脑汁的想先生教过的文章,从中找出能夸他汗阿玛的话来。

康熙笑眯眯的听儿子夸自己,听他说完了点了点头“嗯,不错,胤褆也长大了。”

胤褆高兴的咧了嘴,康熙又问了些日常的功课,问完了功课问骑马射箭,说道此处,可是入了胤褆的心,顿时滔滔不绝起来,康熙就笑眯眯的听着,听他说完了就道“那这次秋狝你可要好好表现,太子央了朕,若是他表现好了,便让朕把前些日子得了的那炳弯刀给他,你若是表现的好了,也可像朕要一样东西。”

胤褆看了看康熙,突然道“汗阿玛,儿子也想要那炳弯刀,这次儿子与太子弟弟比赛,谁赢了,汗阿玛将那刀给谁。”

“好,就照你所说,谁赢了给谁。”康熙答应的很痛快,胤褆听了后就乐的笑,康熙眼睛眯了眯没有再说话,父子俩一直坐到了午膳时分,康熙让梁九功去看看太子睡醒了没有,若是醒来就叫过来用膳,若是没醒就把人叫醒了让过来用膳。

过了一刻钟左右,胤礽才慢慢悠悠的过来,可见刚才还睡着呢,这是硬被人叫醒了,见了康熙马马虎虎行了礼,康熙也没怪他,只是跟他说“刚才大阿哥说,他也看上了朕那把弯刀,要与你在秋狝中比赛,谁赢了,朕便将那刀给谁。”

胤礽随意的“哦~”了一声,康熙再去看胤褆,果然有一丝的失落之色。

“不知二阿哥骑射功夫如何了?这次可能赢了大阿哥?”康熙又问。

胤礽有点不耐烦了,他这皇父怎么回事,非得看他和大阿哥打起来才算消停是吧。

“汗阿玛又不是不知道,儿臣与骑射方面向来不如大哥,这刀,恐怕是落不到儿臣手里了。”胤礽不耐烦的说道,胤褆听了这话微微挺起了胸膛。

“你这叫什么话,难道还没有比,你就认为自己赢不了?朕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不知上进的东西。”康熙气的骂胤礽。

胤礽也来气了,“您明明就知道我不是大哥的对手,还偏偏要答应他,您要是不想给我那刀直说就可以了,何必如此拐弯抹角的。”

“你混账,给朕跪下。”康熙大怒,就差直接一脚踢过去了。

胤礽撩了袍子就在车架上跪了,梁九功在外面只觉得耳朵疼,自从过了个年,太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脾气愈发的大,时不时就和皇上吵上一架,平日里也就罢了,今日大阿哥还在,外面还伺候了这么多的奴才,这这这,吵起来不好看啊。

“汗阿玛,您息怒,二弟,二弟他不是有意的。”胤褆赶紧也跪下了,康熙转过眼就想骂胤褆,都是你个不省心的,朕都说了那是胤礽要的东西了,你还要抢,话都到了嘴边了,硬生生给咽回去了,这个儿子不比胤礽带在身边长大,生气了骂一顿,打一顿都不会有了隔阂。

“你先回你车架去吧。”康熙对胤褆挥了挥手,胤褆无奈只能走,走之前担心的看了眼胤礽,胤礽懒得理他,直接转过了头。

胤褆出了銮驾就看见四周的人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忍不住问了梁九功一句“谙达,汗阿玛和太子,他们经常这样吗?”

梁九功打了两句哈哈“这,父子之间,在所难免。”胤褆一脸难过的回了自己马车,父子之间在所难免,可他和汗阿玛也是父子,却从未曾如此过。

銮驾内,胤礽仍然跪着,康熙也不管他,自己拿了书看,胤礽估算着时间,差不多康熙的气也该消了,低声叫了声“汗阿玛。”

康熙哼了一声没理他,不知道孝字儿怎么写的污泥玩意儿,亏得朕得知他这几日睡不好,特意把胤褆叫过来让他睡个好觉,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竟然还把朕气了一顿。

“汗阿玛,该用膳了。”胤礽道。

用什么膳啊,气都气饱了。

又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胤礽再说话,康熙奇怪的看了一眼,就看见本来跪的笔直的儿子这会儿跪坐着看他,看见他看过去还说了句“汗阿玛,您要饿着,儿子只能陪您饿着,可儿子实在跪不住了,就歇一会儿,一会儿缓过来了继续跪。”

这样的模样,康熙如何还能继续气下去,狠狠的点了点儿子光秃秃的脑门,点出了两个红印子才叫了梁九功传膳。

胤褆在车架中还没用完午膳就听见康熙那边已经传了膳,等了会儿也没人过来叫自己,看着眼前的饭一口也吃不下去了,本来以为这已经够遭心了,哪里想得到,下午的时候,太子和皇上午睡起来,太子说车架里闷的厉害,要出去骑马,还说顺便锻炼一下骑马的技术,别在大阿哥前面输的太惨,康熙这会儿也不说儿子没有上进心了,甚至还亲自陪着太子骑了一个多时辰的马,胤褆听梁九功默默的念叨,今儿晚上皇上又得熬夜看折子了。

到了木兰围场,康熙的大帐在最中间,下面就是胤礽的帐子,接下来是胤褆,然后是随来的王公大臣蒙古诸王,收拾好了,去给皇上请安,胤褆进去就看见了被挂在帐中的那炳弯刀,做的倒是极其漂亮,镶金嵌玉的,却不是他喜欢的款式。

过了不一会儿太子也过来了,显然也看见了那刀,顿时心气儿又不顺了,胤褆很想说一句“这刀我不要了,送给你吧~”可是又不敢,他在康熙那里领了口谕,要通过比赛赢得这刀,若是现在又说不要了,那岂不是拿康熙的话当玩笑吗?可是他真的不喜欢,当时也只是听太子喜欢,便想着抢过来,却不曾去想会不会是自己喜欢的东西。

请了安出来后,胤褆拉住了胤礽“太子弟弟,那刀,那刀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明日我若是赢了,那刀也给你。”

胤礽嗤笑了一声,扯回了自己的袖子“孤喜欢的东西,自然会亲自抢回来,不须人的怜悯,也无人可以怜悯孤。”说完回了自己的帐子。

过不多时,二人的对话便传到了康熙的耳中,康熙当时正在看一份折子,闻言笑语了一句“如此,才是大清储君该有之姿。”却一句没提胤褆。

14秋狝(2)

不论兄弟俩自己私下说什么了,第二日的狩猎都是要开始的,要比的也不仅仅是胤礽和胤褆,八旗子弟就指着这秋狝在康熙面前落个眼熟,好求个前程,康熙也指着这些人大站雄威震慑一下蒙古诸王。

一大早起来先是康熙要阅军,八旗子弟一个个的精神抖擞骑在马上,当康熙策马跑过他们跟前的时候,都是兴致高昂,康熙也很高兴,圈了这么大的一块地方,本来就是为了锻炼八旗子弟的,看到他的部队如此威武的气势,自然是开心的。

“儿郎们。”康熙跑了一圈回到了看台上大喊一声。

“是”

“今日是尔等大显伸手的时候,谁拔得头筹,朕赐世祖弯弓。”

“好,好,好。”叫好之声经久不息。

看台旁边放了一门神武大炮,听炮声为号,炮声一响,便正式开始,倒时炮响也可惊动里面的动物,跑出来好被人围猎。

康熙打了马到了胤礽胤褆跟前,叫了两人跟自己一起到了最前头,康熙手里的马鞭举起,神武大炮旁边的人举起了火把,随着康熙落下的手,火把也渐渐落下,然后是震耳欲聋的炮响声和马蹄踩到地上震动的声音,仿佛整个地皮全都在抖动,坐在看台之上的蒙古诸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里都有了心思。

刚开始胤礽还和众人跑在一块儿,过了没一会儿就有些懈怠了,只觉得无聊到了极点,干脆慢慢的慢了下来,因为不着痕迹,也没人发现太子爷不见了,胤礽清闲的带着身边的几个侍卫慢悠悠的逛起来,他是大清的太子,没有必要为了那几只猎物去累死累活,曾经那么拼,也只不过是为了那人高兴罢了,现在,他是明白了,哪怕他今日赢了胤褆,甚至赢过了在场所有人,康熙也不可能真的因为他骑射功夫好就让他涉足沙场,如此一来,抢那个名头有个什么意思,若是大了,跑一跑马,放一放箭能算是放松自己,他现在不过六岁一个孩子,跑半天马除了累的慌还是累得慌。

只不过大清的太子若是一个活物也没有猎到,也是叫康熙难堪,胤礽想到此处将自己的箭分了些给身旁的侍卫,叫他们散开了找猎物去,大小不论,最好是白的,要完整的,他一直想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整副袖套的。

一半的侍卫领了命,打了马散开,另一半依旧护在他身边,这是康熙指派过来保护他的人,胤礽知道却不避讳,只是边走边说道“咱们仔细看着点,最好逮个活物,拿回去给乌库妈妈逗闷子。”

康熙得了侍卫的话说太子在后面自己玩的开心,就任由他去了,可是一会有听说大阿哥甚是勇猛,此时已经打了不下十只兔子,外加一只袍子了。

康熙随口问了句“太子呢?”

侍卫有点支吾,不知道该不该说,被康熙瞪了一眼才开口“太子说要逮个活物给太皇太后解闷儿,这会正领了人四处撒网逮活物呢。”

康熙被噎的没话说,他这个儿子竟然真的把这当作玩儿了,若是一会回去,人人都是大丰收,就他儿子逮了一堆活物,那就可好玩大发了。康熙头疼的看了看自己猎下来的东西,想着是不是给胤礽送过去点,后来干脆带了人去找胤礽。

康熙到的时候胤礽正在一棵树后面带着人瞄一只左顾右盼的黄皮子,正准备拿了东西去套呢,康熙一行人的马过来,把东西给吓跑了,于是康熙下了马收到的就是儿子的黑脸。

“给皇父请安。”胤礽冷冷的道,康熙愣了一下,这是怎么又不高兴了,这也是他最近琢磨出来的规律,胤礽若是高兴就会唤他汗阿玛,若是不高兴就唤皇父,若是有时候撒娇了,想要东西了,有事求着他了,就会唤阿玛。

“怎的了?这是,臭着脸,朕还没问你呢,这过去许久了,你和猎到什么了?”

“本来已经能逮到一只黄皮子了,皇父您一来给吓跑了。”胤礽依旧臭着一张脸。

“黄皮子?康熙敛了眉。

“儿子见那黄皮子好看的紧,就想着猎了回去,给乌库妈妈玩。”顺着儿子的话,康熙想了想太皇太后一脸威严的摸黄皮子,浑身恶寒,提溜着儿子的领子拎到了自己这来,敲了敲脑袋“你乌库妈妈自有她自己的宠物,你不用给他逮黄皮子,你现在随朕狩猎去,堂堂太子,在这里带着人逮黄皮子,你也不嫌丢人。”

胤礽不嫌丢人,反正他撒出去让给他狩猎去了,还带着他的箭,骑在马上也不着急,直到眼前看见一只鹿,康熙眼睛一两,朝后挥了挥手,自然有人策马去把鹿往他们这边赶,康熙兴致勃勃的伸手去抽儿子的箭筒,却只看见半桶的箭。胤礽顺着康熙的延伸走,也看见了自己马腹上的半桶子箭,无语了。

“太子,不给朕解释一下吗?”康熙阴深深的问胤礽,亏的他还担心儿子丢了面子,打算自己给儿子挣面子,哪里想到人家早就挣面子的人都散出去了。

“前几日,乌库妈妈和皇玛嬷说,想要个白毛的袖筒,儿子想着既然到了木兰了,不如亲自猎了东西拔了皮孝敬乌库妈妈和皇玛嬷,因此才叫他们去找白色皮毛的畜生。”胤礽利落的把事情讲给康熙听了,反正事情就是这个么事情,信不信的,就看康熙了。

此时鹿已经被赶到了他们射程范围内,康熙还是从胤礽的箭筒里面抽了几支放在了自己箭筒里面,拿箭对准了那鹿,第一箭只射中了屁股,而且力道非常轻,那鹿一跑,箭便掉到了地上,胤礽愣在了原地,康熙已经拍马追过去了,第二箭在腿上,第三箭也在腿上,鹿跪倒在了地上,第四箭才射中了要害,毙了命。

侍卫过去拔了腿上的箭,只留下了毙命的那一箭,检查了一下确定死了,到胤礽前面跪下道“禀太子,已经死透了。”顿时周遭一片叫好之声,胤礽去看康熙,康熙转过了脸懒得看他。臭小子,做事从来不想后果,今日要是没有压场子的大东西,那些蒙古台吉指不定怎么笑话呢。

今日狩猎,胤礽以一鹿,四狐,数十兔的成绩排在靠前的位置,众臣不以为意,毕竟小孩子怎么可能猎得那么多,想来都是身边侍卫的功劳,可是在看到了鹿身上的几个窟窿后,都纷纷对胤礽竖大拇指,康熙瞧着好玩,借机赏了不少东西,简直把胤礽羞的无地自容,晚上的时候,康熙亲自下令烤了太子猎的鹿,王公大臣,蒙古台吉,有身份的人没人可分得一小份,宴席之上康熙好不吝啬的夸赞自己的太子,还时不时的用蒙语和人聊天时候和胤礽聊天,也不变化语言,胤礽用蒙语一一对答如流,过了不一会儿,这些蒙古台吉看胤礽的眼神已经从轻视变成了敬仰乃至敬畏,康熙揉了揉昏昏沉沉的头,今年木兰秋狝的目的这边算是达到了。

15四八

胤礽近日又和闹起来了,弄得整个前朝后宫无人不知,索额图恨不得一日进三回宫,更是日日吩咐两个两个儿子劝太子给皇上服个软。宫内太皇太后皇太后都出面劝了,然而父子俩个一个比一个脾气硬,谁都不肯先低头,胤褆领着胤祉胤禛胤祺每天先去乾清宫请安,被康熙打发出来就去毓庆宫,然而一点效果都没有。

胤褆无奈败下阵来,看胤礽简直恨的牙痒痒“你给你自己找不痛快也就罢了,能不能别连累我们?”

“谁让你们要参合进来了。”胤礽如今九岁,胤褆十一岁,两个人都是半大不大的孩子,不如小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如长大后沉得住气,这么一激,火儿都起来了。

“胤礽,你别不识好歹了。”胤褆怒道。

“哼,大阿哥倒是说说,孤不识谁的好歹了?”胤礽冷了脸道,好啊,康熙骂他也就罢了,现在还被一个十来岁的毛孩子骂,他要是在忍,简直枉为人。

胤祺把胤禛和胤祺拉的远了一点,免得让这两个人的大嗓门把孩子吓到,,门口守着的何玉柱也习惯了这几日主子和大阿哥的吵闹,端了茶给三位阿哥。

等三个人的茶都喝了两盏了,那两个人才吵完,胤褆在前面风风火火的走,胤礽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二哥这是去哪里?”胤祉多嘴问了一句。

“大哥请孤去看八弟。”胤礽乐呵呵的说。

这话出口胤褆的脸黑了一分“谁请你去看了,还不是你自己硬要跟着,你伤风还没好,要是敢过了病气给八弟,爷告诉汗阿玛去,让你彻底去不了五台山。”

这可把胤礽恨的牙痒痒,他最近和康熙闹脾气就是因为,前几日因为贪凉,练完了弓箭也不肯穿上厚衣服,受了风寒,这本来没什么事,可偏偏没几日后就是康熙定下的去五台山的日子,老爷子已经开了金口了,他若是不能彻底好了,这次就不用去了。现在胤褆拿了他生病的事情说事儿,摆明了挤兑他。

“多谢大哥了,孤身子已经好了,不会过了病气给八弟的。”胤礽咬牙切齿的说道。

胤褆总算是扳回一城,乐呵呵的领了胤礽并三个弟弟去了延禧宫。

八阿哥胤禩的出生算不得高,在这宫中不能说是个小透明,也差不多了,出生至今,康熙也来看过几次,就是这几个哥哥们,想起自己还有个弟弟过来看看,大部分时候也是抱着过来玩玩弟弟的心思,例如此时的胤礽。

两岁的小孩子正是好玩的时候,此时胤礽拿了个从宫外买回来的拨浪鼓逗他,他就歪歪扭扭的叫着“爱哥哥”跑过去拿,等人到了跟前,胤礽就把东西藏身后,然后胤禩就含着两包泪看他,也不哭,就那么可怜兮兮的看,有时候胤礽会了他,胤禩就咧开嘴笑出口水叫“爱哥哥”,有时候胤礽不给他,他就会哭出来,还是叫“爱哥哥”,至于给还是不给,全看胤礽的心情,很不巧,胤礽今日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胤禩看本来已经快到手的东西又不见了,含了泪看胤礽,胤礽眨巴着一双比他还无辜的眼睛看回去,胤禩又去看站在胤礽身后的哥哥们,胤褆抽着嘴角不忍直视的走了,胤祉想了想,还是算了,二哥心气儿不顺,在小八身上找回来好过在他们身上找回来。

胤祺拐了弯去看他额娘了,他额娘又坏了弟弟,太医说应该这个月内就会发动,不过应该是在汗阿玛去山西以后了,这几日汗阿玛也经常去翊坤宫,他去说一声也好把八弟从二哥的手上解救出来。

最后剩下胤禛左看看右看看,皇贵妃那生了妹妹,全副的心思都在妹妹身上,德嫔那里也正怀着孩子,更是搭理不上他,一时间除了跟着胤礽竟是没有了去处。

“四哥哥。”胤禩口齿清楚的叫了胤禛一声,

胤礽回过头看见胤禛已经愣了的模样难得的大笑出声,哈哈哈,好玩,太好玩了,这两个日后斗的你死我活的人,现在竟然是这幅友爱的样子(太子爷您哪里看出友爱了,就因为叫了一声四哥哥吗?)

“八,八弟弟。”胤禛结巴的说道。

胤礽起身拍了拍胤禛的肩膀“四弟,你这个样子多好看啊,何苦日日愁眉苦脸呢。”

因着起身去逗胤禛的缘故,原本藏在身后的拨浪鼓也露出来了,被胤禩一把抓在了手里“爱哥哥,鼓。”

胤礽:......,这小崽子才两岁咋就这么鬼精鬼精的呢,长大了还得了?嗯,还真是不得了,这可是出了名的八贤王啊,然后前面这个是冷面雍亲王,胤礽突然有点想笑,可惜了没人能明白他的笑点,着实可惜。

把拨浪鼓给了胤禩,看他拿着玩,胤礽回身对胤禛道“来了惠母妃这里许多次,还没去过八弟的寝殿呢,孤有点累了,四弟不如与孤同去歇息一会再回佟母妃处。”

这是好意,胤禛哪里会不听,当下道“胤禛听二哥的。”

胤礽点了点头,怒了努嘴朝着胤禩“你拉着八弟,咱一起去休息休息。”然后故意不走在前面,就在后面看老四拉着老八还一脸细心的样子,差点憋笑憋出内伤。

八阿哥虽然再不受康熙待见,却也是正儿八经的阿哥,惠妃不敢怠慢,给找了间偏殿,都是按着胤褆小时候的摆设弄的,下面伺候的人也都是尽心尽力的。

奶妈伺候着胤禩脱了鞋上了炕,胤礽椅子上坐着觉得不舒服,干脆也脱了靴子上了炕,叫了胤禛一起,一人在炕桌一边坐了堵胤禩,防止他爬的掉下来。

比起胤禛,胤禩还是比较喜欢胤礽一点,爬也只往胤礽这里爬,爬过来就叫他“爱哥哥”,然后给胤礽隔着炕桌递给胤禛,胤禛把他放下,他在爬到胤礽那里去,乐此不疲。

康熙得了胤祺隐讳的提示说胤礽又在延禧宫欺负八弟,从翊坤宫过来逮儿子,特意免了通传就是要看看胤礽到底在做什么,却看到了这引人发笑又温馨的一幕,没有打扰儿子们玩乐,去了惠妃处。

胤礽立着耳朵听了半天,等到确认康熙走了以后,轻轻的掐了一把胤禩的脸蛋儿,别看你以后天天给孤找麻烦,现在可还真是孤的福星呢。顺手解下了腰间的玉佩,就挂在了胤禩的脖子上,然后就看见了胤禛死死盯着那块的玉佩的眼睛。

嗯.......,竟然有种愧疚感呢。可是他不爱在身上佩太多的东西,出来一般只一块玉佩,也没有个东西给人了啊~手上倒是带着扳指呢,可是老四现在和他的身量差太多,扳指也带不住啊~

“四弟,不然跟孤回一趟毓庆宫挑个自己喜欢的?”

胤禛却没说话,只还是羡慕的看着胤禩脖子里的玉佩。

要不然,叫了内造处的人进来,把玉佩劈成了两半,上面刻上兄友弟恭分开送给两个人?胤礽恶作剧的想,你要是再敢这么看爷,爷就真的给你们刻成一对儿兄弟玉佩分送给你你俩。

好在胤禛收回了眼神,那边伺候的人看见了康熙进了主殿,赶紧过来告诉主子,皇上不让叫那是皇上体恤儿子们玩的开心不忍心打扰,可是他们若是真的不叫,那明天也就可以收拾收拾铺盖走了。

当天晚上,毓庆宫的何玉柱拿了两个锦盒去了景阳宫,一个是给贵妃的一支山参,一个是给四阿哥的一块儿玉雕的小狗,听说四阿哥喜爱非常,日日拿在手里把玩。

16敲打

那天离开延禧宫的时候,是康熙领了两个儿子走的,先把胤禛领到了景仁宫,跟皇贵妃聊了几句,看了看女儿,又带着胤礽回了乾清宫,当天晚上胤礽留宿乾清宫,这对父子俩又算是彻底好了。

第二日朝堂之上,索额图乐的见牙不见眼的,下了朝就去了毓庆宫给胤礽请安,胤礽当时正在练字,听人说索额图来了,便叫了人进来,索额图进来给胤礽见了礼,胤礽免了索额图的礼。

“叔姥爷,来看看孤这几个字如何?”胤礽朝索额图招了招手,索额图走过去了看胤礽练的字,一个硕大的“君”字赫然呈现在纸上。

索额图身子僵了一下,慢慢的抬头看胤礽“太子,您这是?”

胤礽却笑着将纸揉成了团,掀开香炉的盖子扔了进去又盖上了盖子,不一会就烧的烟消云散了无痕迹了。

“叔姥爷,认为孤这个字写的如何?”胤礽还是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奴才眼拙。”索额图干笑道,实在不知道这位还不满十岁的太子爷究竟要做什么。

胤礽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走到了椅子上端了茶碗来喝,顺手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椅子,让索额图也坐。

索额图颤颤巍巍的坐了半个屁股。

回想以前索额图几乎把毓庆宫当自己家的样子,胤礽笑了笑“叔姥爷紧张什么?”

“太子玩笑了,玩笑了。”索额图端了茶碗喝,掀起了茶碗盖子挡了脸看胤礽,胤礽却在瞧着他笑,索额图大惊,急忙低下了头。

“叔姥爷。”胤礽有点语重心长的道“你可是为了汗阿玛与孤这两日的事情而来。”

“哎~”索额图想起来了自己的事儿,顿时也忘了刚才胤礽的大不敬之举,放下了茶碗就开始说“太子啊,这皇上与您为君为父,您何苦同他置气啊?”索额图语重心长的说道。

“哦~叔姥爷也知道汗阿玛乃是君父啊~”胤礽撇了索额图一眼。

索额图顿时跪在了地上“太子爷,奴才是做了什么还请您直言。”

胤礽也不叫起,只是问他“二十年的时候,孤记得銮仪卫上折子,要给孤的仪仗添置满洲汉族官员共计五十人,当时汗阿玛是回驳了的。”

“确有此事。”索额图跪着道。

“可是前几日銮仪卫给孤递了个折子,让孤自己填几个毓庆宫的人,说是汗阿玛的意思,孤就看了看,这一看可发现了不得的事情了,孤的仪仗竟然是添加了不止五十人,再多一点都可以越过汗阿玛去了,孤想着,将銮仪卫总管大臣叫过来不合适,那孤就自己过去吧,叔姥爷猜猜,孤瞧见了什么?”胤礽看索额图不打算说话,自己接着道“孤瞧见孤的仪架里面添置之物竟然已经越过了汗阿玛去,孤这就又去内务府问了问,孤的奶公,凌普说,这是您,索额图大人交代下来的,叔姥爷,您可不可以跟孤讲一讲这怎么回事啊?”

索额图本来吓的冷汗涔涔的,听胤礽问的是这事儿,顿时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他哪里热了皇上的不高兴,皇上要办他呢。

“太子爷,那仪仗都是万岁爷吩咐的,里面添置的物件儿也都是皇上吩咐的。”索额图轻松的说道。

胤礽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孤只问你,何时变成如今这样的?”

“去年木兰回来后吩咐的。”索额图道。

“可有明旨?”

“并无。”

胤礽叹了口气,他这叔姥爷近日也是胆子愈发的大了,皇帝并没有下了明旨,竟然就敢如此作为,若是被御史参上一本,他汗阿玛拍拍屁股什么事儿都不管,他索额图非得被那群御史言官们唾沫星子淹死。

“孤已经让銮仪卫将孤超出的仪仗砍去了,内务府那边孤也吩咐过了,超了制的东西就不必送了,叔姥爷日后记住了就可。”胤礽吩咐道。

索额图还是不怎么明白,为什么皇上对太子百般的宠爱,可太子却总是患得患失的呢。

“无论孤称汗阿玛是皇父还是汗阿玛,都是君王在前,父亲在后,他今日高兴,可以将所有的荣宠加诸在孤的身上,若是那一日孤惹了他不高兴,这些东西全都是会要孤命的东西,叔姥爷,汗阿玛今年不过而立,正值壮年,后宫母妃们身体健壮,孤的弟弟们成串的往出崩,如今只是一个大阿哥和纳兰明珠已经让叔姥爷也头疼了,你可想过日后数十个大阿哥和纳兰明珠又该如何。”

索额图瘫在了地上,这几年随着康熙对胤礽的宠爱他已经自大过头了,想一想史书上的记载,他若真的这样下去,迟早会有玩完的一天,到时候就算好点连累不到太子,他若去了,太子失了赫舍里家的护持,如何能斗得过明珠和大阿哥啊~

“奴才知罪了。”索额图一个头磕到了地上。

胤礽亲自起身将索额图扶了起来“叔姥爷,如今咱消停了,您看明珠那头能不能消停的下来啊?”

索额图顿时两眼放光。

“孤过两日与汗阿玛和老祖宗去五台山,大阿哥也随扈,孤让汗阿玛把老四和老五都带上,到时候京中就靠您了。”胤礽拍了拍索额图的手,露出一个你知我知的笑容。

索额图刚刚出了毓庆宫,就被康熙宣了过去,听索额图跪在地上说太子把他叫了过去骂了一顿,还说不让自己以后在给他添置仪仗。

康熙叹了口气扔下了手中的朱笔,端了梁九功端过来的茶,再看索额图,越看越觉得碍眼,总觉得这是横在自己和儿子父慈子孝中间的障碍,干脆的骂了一顿,让滚出去了。

索额图诚惶诚恐的滚了出去,正好明珠就在外等着觐见,瞧见索额图灰头土脸的出来,那叫个高兴啊,索额图做戏做干脆,气哼了一声明珠才离开,明珠更加高兴的进了西暖阁。

看明珠知道了索额图被骂这么高兴,康熙看他也心气儿不顺了,只是这次离京就准备留这两个大臣在京城了,也不能两个都骂了,不耐烦的吩咐了两句就让人退下了,等人都走了,干脆靠在了椅子上想怎么从其他地方补偿儿子。

17和尚

皇太子仪仗哪怕是没有添加那满汉五十名官员也是极其庞大的,偌大的队伍中,皇上天子仪架在头一个,其后是皇太子仪架,在其后是高了一等的太后仪架,其后才是诸位皇子,从小到大一字儿排开,整个队伍延绵了数里地,护卫的皇家侍卫,八旗子弟更是数不胜数,凡是经过之地,出城之时百姓俱是跪地迎接,先称皇上万岁,再称太皇太后千岁,再称皇太子千岁。

胤礽坐在车架之中感受着这份康熙特意给他做出来的面子,苦笑不已,这在别人眼中是万分的荣耀,可在自己看来无异于杀人的刀,是以一路上都尽可能的低调,甚至除了给康熙和孝庄请安,几乎不出去。

如此走了两天,皇上担心自家儿子怕不是身子没好利索,怕自己把他赶了回去,硬自己憋着,下了旨让梁九功将人带到了自己御撵之上,有宣了随行的太医候着,等一再确定儿子没事,才放了太医走人。

人刚走,孝庄跟前伺候的姑姑就过来了,问可是太子身子不适,胤礽低着头不回话,康熙干脆把人领到了孝庄车架上头去。

车架里面倒是热闹的紧,胤祺和胤禛都在陪着老太太说话,不过老太太担心胤礽,心思不怎么在这上头,等帘子掀开,康熙领了人进来,亲眼看过胤礽没事,才算是松了口气,让三个孩子自己玩,跟康熙说是坐的乏了,出去走走。

康熙知道,这是老太太又要训自己了,无言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胤礽的迷魂汤是怎么给老太太灌的,反正她老人家的宝贝重孙儿一不高兴,就是他这个孙子的错,为此也不知道落了多少的排头。

“胤礽,你身子刚好,成日里闷在车里别在憋出病来,随朕和太皇太后一道儿走走。”哼,臭小子,明明是你自己躲着朕,现在到又成了朕的错了。

孝庄不乐意的看了康熙一眼,只不过也不能开口再叫人留下了,胤礽背对着康熙翻了个白眼,被两个弟弟看的清清楚楚的,胤禛和胤祺眨巴了眨巴了眼睛,默默的低下了头。

三个人走出了不远,孝庄突然指着前面道“保成,乌库妈妈看那边有小河,你去看看有没有好看的石头,咱们弄了回去眼馋那些出不来的人。”

这是摆明了要撵人了,胤礽看了康熙一眼,康熙对他微微抬了抬头,胤礽“哎~”了一声就跑远了。

“玄烨啊~”孝庄叫康熙。

“孙儿在呢。”康熙暗自琢磨,这怎么不像是要训话的样子啊。

“你可怪过你阿玛吗?”

康熙只是苦笑,没有说话,他如何说,不曾怪过?可是他图了自己一个人的潇洒,将这群狼环伺的朝政留给他们孤儿寡母的来应对,如何能不怪,可若说怪,他的汗阿玛不是有雄心开疆辟土之人,若是他还在位,可能如今三藩还在作乱,施琅的水军现在也不会正在对台湾作战,龙案之上也不会有准噶尔的动向,他都已经御极二十多年,亲征也十几年了,哪里还有什么怪不怪的。

“你怪他也是应当的,我也怪他,怪他扔下咱们孤儿寡母的,怪他忘了为人父为人子为人君的责任,怪他这么多年了,竟然能一面都不来见咱们一眼,他是个狠心的人,能忍得住,那便我来看他,趁着我还能动,来看他一眼,日后死了也能安心了。”

“皇玛嬷。”康熙叫道“做什么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您是这天上地下顶大的福气,长命百岁才是。”

孝庄笑着拍了拍康熙的手,示意他去看胤礽脱了靴子在河里面找石头的样子,胤褆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胤礽在和里头摸石子,自己也脱了靴子要下水,被胤礽嫌弃的推到了一边去,两个人在水里就闹了起来。

康熙朝后挥了挥手,离的老远的梁九功急忙吩咐了几个侍卫去看着点太子和大阿哥。

入了山西地界的时候,孝庄也不知道是路上的劳累,还是近乡情怯了,病倒了,康熙要停下,孝庄硬说不差这一两日的,去了行宫在歇息也没事,康熙拗不过老人家,着令全速前进,不过一日的时间,到了行宫所在。

因为孝庄病了,几个孩子也不好光明正大的出去玩儿,都陪着康熙在老太太跟前说些好听的,最后还是老太太嫌弃他们一堆小孩子烦了,下了懿旨叫胤褆和胤礽领着三个弟弟出去玩,看康熙担心的样子,又让他也跟着去,康熙看了看儿子到底是没出去,只不过心里担心,嘴里却振振有词“大阿哥和太子都不小了,身边也有伺候的人,没事的。”那模样被孝庄取笑了许久。

这五位爷年纪不大,身份不小,明里暗里的护卫安排了一大堆,才算是妥当了,放了几位爷出去玩耍。

几个人里面胤褆是自小在宫外长大,五六岁的时候才接回宫里的,胤礽近年更是经常性的溜出宫玩,那几个大点的铺子都已经认下他了,这两个人对这外面的集市都不是太感兴趣了,后来看那几个侍卫的脸色实在不好看,干脆两个人找了个茶楼去听曲儿,这山西府有个民间小调儿叫落子,去听一听倒是也不错。

听见大阿哥和太子爷要给他们省点事儿,侍卫们自然是高兴的,留下了人手,剩下的人继续跟着三位阿哥。

这茶楼离行宫不远,胤礽是习惯了靠窗的位置,虽然听曲儿听不真着,可看外面却真着,这便让他看见了一个穿着袈裟的中年和尚身后跟着一个壮实的也是剃了度受了戒的和尚,正在朝着他们所在的酒楼过来,只不过眼睛却是看着行宫的方向,胤礽忍不住瞪了胤褆一眼,要不是你非要出来,孤也不会遇到这遭心事儿。

五台山附近不管自己礼不礼佛,见了佛家子弟都是客客气气的,那和尚一路被人迎到了二楼靠窗的位置来,打头的和尚看见胤褆和胤礽的时候似乎愣了一下,抬脚便走了过来,胤礽急忙起身,顺手拽了胤褆一把,当先对那和尚行礼道“大师。”

那和尚还了个礼,问“贫僧可以坐这里吗?”

胤褆被硬扯起来就不高兴了,此时听一个和尚还要坐下,当下就要赶人,被胤礽眼快的看到了以后一脚踩到了他脚上,胤褆顿时疼的嘶了一声,胤礽已经招呼这人坐下了,后面的那个和尚站在了这个和尚的后头,俨然一副保护的姿势。

18亲缘

“伙计,给这位大师上壶云雾,再添几样好消化的茶点。”胤礽吩咐旁边的伙计,顺手扔了个银裸子过去,那伙计接过以后乐呵呵的道了声“多谢小爷。”咚咚咚的跑下了楼。

“多谢施主。”那和尚双手合十道。

“大师不必言谢。”胤礽还了一礼道,看的胤褆愈发的奇怪,他这个太子弟弟何时这般尊敬过这些和尚道士了。

“大师,不知为何而来?”胤礽喝了口杯中的茶,还是觉得问一问为好,也不必太过于受制于人。

“为施主而来。”和尚慈善的道。

胤礽瞳孔微缩,道“大师,怕是认错人了吧。”

“贫僧没有认错,施主,前世种种俱是过往云烟,理当忘却才是。”那和尚继续道。

这话一出口胤礽已经神色大变,这话若是被寻常人说出来,他少不了要派人暗中结果了说话之人,可却是眼前这人,也不知他是信口胡言,还是真的知道什么,若是真的知道,那他会不会告诉康熙,如果康熙也知道了会怎么做呢?短短时间内,胤礽脑中已经过了千种万种的思虑,却都因为这人的身份压了下来。

胤礽这边没有说话,那边胤褆却开口了,“你这和尚看来也是个能掐会算的,不如给也算算,爷上辈子是做什么的?”胤褆说话之时,手上转动着一只杯子,一副足足的八旗纨绔样子,让胤礽看的胃疼,忍不住想若是这货知道眼前人的身份,不知道要如何后悔自己此时的举动。

“贫僧不会算。”那和尚还是笑眯眯的,半点不因胤褆这份不敬而生气,弄得胤礽也怀疑起来,这人莫非过来真的就是跟自己废这两句话,而不是为了不远处的行宫和里面的亲人?若真是如此,那太皇太后和汗阿玛奔波这十几日来到这里成了什么?笑话?

“你既然不会算,在这里说些什么前生今世的岂不是胡言乱语吗?还是看我兄弟两个年幼好欺负不成?”胤褆说罢拍桌而起,那和尚身后的和尚跟着就要往前,被那和尚拦住了“无妨,这位施主并无伤害我的意思。”

说完了又朝胤礽道“我这几日都会在五台山清凉寺,施主若是有什么不解之处,尽可来找我。”竟然是一副准备走的样子了。

“大师。”胤礽忍不住出声叫道,“茶还未上,大师不如用过茶再走,此地的云雾可能不如别处好些,但应该好过深山古寺。”

那和尚听过以后又坦然的坐好等茶,胤褆忍不住嗤了一声,被胤礽瞥了一眼,转过了头去看外面。

伙计不多时送上了茶并几样茶点过来,胤礽亲自给那和尚斟了一杯“大师,您请用。”

胤褆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胤礽,他这个弟弟除了汗阿玛和乌库妈妈皇玛嬷何时这么伺候过别人了,这个和尚到底是什么来头?胤褆忍不住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了眼前的和尚,那和尚朝他微微一笑,胤褆虎躯一震,这,这和尚怎的和汗阿玛有点相似。

“胤...胤礽....这,这和尚怎的......唔......”前面几句是正常的问,后面是被胤礽踩的脚疼忍不住叫唤的。

胤褆忍不住想起了关于他们皇玛法顺治帝的传言来,莫非眼前人是顺治爷?如此一想,再结合胤礽刚才的举动......胤褆不自觉的端正了坐姿,采用最得体的笑容来面对眼前的和尚。

看胤褆这傻子终于反应过来了,胤礽松了口气专心应对起了眼前的和尚。

“还未请教大师法号。”胤礽道。

“贫僧净觉。”

“净觉大师是清凉寺的僧人?”胤礽问。

“贫僧是游方僧人,每年这个时候会在清凉寺住上一段时间。”

胤礽和胤褆对视了一眼,他们汗阿玛真是有心了啊~竟然是这个时间特意来的。

“小施主呢?我看施主不像是此间人士。”净觉问胤礽。

胤褆看了胤礽一眼,给了他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胤礽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我是陪着家里人来五台山进香祈福的。”

“阿弥陀佛”净觉念了声佛,“小施主是个有孝心的人。”

胤礽闻言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大师谬赞了,不过是为人子女应该做的。”

胤褆看他弟弟和应该是他皇玛法的人说着这些话,只觉得胃疼的厉害,恨不得去和那几个小的一起逛街去。

净觉看了看行宫的方向,问了句胤礽“小施主可否告知那处是何时起的宫殿?”

“......”

“那是行宫,当今圣上奉太皇太后来五台山为施琅水师祈福。”胤礽面无表情的说道,看来他这个皇玛法是果真不知这几日城内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啊,到真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师兄。”净觉身后的和尚突然激动的叫了他一声,净觉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大师,皈依佛门几年了?”胤礽好似没有看到两个人动作一般,只问自己的。

“今年二十二年了。”

“可曾想过家中的人。”胤礽问着带了一丝的期盼。

“既然归依我佛,自然六根清净。”净觉道。

“呵~”胤礽不甚恭敬的笑了一声,被胤褆推了推,示意他注意自己的言行。

胤礽却懒得理他,叫了旁边的侍卫问“去寻几位爷吧,在外面玩的久了该回了,若不然阿玛该担心了。”

“大师”胤礽转过头对净觉道“大师方才言明近几日都会在清凉寺内,现在可还作数。”

“自然是作数的。”

“那好,可能过几日会打扰到大师清修,还望大师不要怪罪,只看在家中老太太年岁已大的份上,说得几句好听的话,也好安了老人家的心。”胤礽躬身道。

净觉只是拨弄着手上的佛珠没说话,胤礽又低了点身子道“胤礽告退了。”

胤褆有样学样的说了声“胤褆也告退了。”

“师兄,刚才那人可是小主子?”等人走后,净觉身后的和尚激动的问道。

“出家之人,哪里有什么小主子。”

和尚面目似有劝阻之色,看净觉那油盐不进的样子,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重重的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出了茶楼后,胤褆轻轻的扯了扯胤礽的袖子“保成,刚才那人可是咱们......”

“大阿哥,噤声。”胤礽厉声道,说完后看了一圈四周并无特殊的人,才送了口气“今日这事,你给我烂在肚子里,到死都不许说出去一句,听见了吗?”

胤褆被胤礽这样子吓的没敢说话,十一岁的他有点奇怪,为什么他的弟弟发起火的样子比他的汗阿玛还要吓人,可是他却不敢深思,胤礽那副压着暗火的样子已经让他起不了任何的心思了。

19因缘

几个小的没有他们两个的造新事儿,出去玩的很开心,买了一堆的东西,身后跟着的侍卫个个抱了满怀,看见他们两个也没有了平日的尊敬,拉着人叽叽喳喳的说这个说那个,胤褆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忍不住就想回头去看那个茶楼,胤礽就跟没事人一样,听着弟弟们跟他说街上买东西的人,逛街的人,一路走着回到了行宫去。

或许是几个小的买回来的东西逗的老太太高兴了点,第二日精神头大了点就要上山了,康熙倒是劝了两句,被老太太驳了回来,用的理由是“你政务繁忙,我也不好太多耽搁时间。”看老太太是下了决心要上山,康熙也就随她去了,只不过特意嘱咐了一番抬撵的人。

胤礽一直跟在康熙身边,自然对他汗阿玛这一番举动看在眼里,不由得就拿了康熙和那天茶楼里面的和尚比,看着看着就乐出来了。

“你小子,看着朕笑什么?”

康熙回过头就瞧见儿子看着自己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的一样,好笑的问道。

胤礽扬了小脑袋说“儿子觉得这世上在没有比汗阿玛还好的阿玛了?”

康熙被他逗的开心,摸了摸儿子光秃秃的脑门。

这温热干燥的触感拉回了胤礽的思绪,想了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心里恨恨的啐了自己一口,你丫真是个不长记性的,还没有比他更好的阿玛了,是忘了谁把你圈起来关了十二年了是吧。

拜完了佛后,老太太有点累了,找了处禅房让她歇着,康熙换了便装过来找太子直言让他陪自己一起去一趟清凉寺,胤礽听了以后直接了个寒颤,被康熙鄙视了好半天“当天你不是应对的挺得体的吗?怎么现在害怕了?”

胤礽咽了口口水,想卖乖几句,可是看康熙的样子,实在没敢开口,乖乖的跟着往清凉寺去。

去清凉寺的路线他早就查清楚了,就算康熙今天不过来找他,他也是要找过去的,不单单是为了那人的身份,还有那人的话,前世今生,莫非他竟然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他必须得去问清楚。

康熙对去清凉寺的路也很熟,甚至比胤礽还熟,因为他们现在走的这条小路,胤礽就是不知道的,走在这一条僻静的小路上,看着康熙急切的脚步,胤礽突然有点心酸,他也曾为人子这般的期待过他的父亲,为何到后来为人父以后要那样对他的儿子呢。

和尚说是脱力了七情六欲,超脱了六道轮回,可他们也是人,是人就得吃五谷杂粮,受皇权的管制,所以五台山虽然清修之地,最近也因为帝架临幸的缘故有了一丝的凡尘热闹味道。

可清凉寺,还是那个老样子,青灯古寺,沉稳缓慢的木鱼声,看到他们就当看不到的僧人,胤礽感受到了一丝的被冷落感,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可是康熙好像一无所觉,所以他也不好说什么。

主持是一个看上去有点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看见胤礽的时候笑的格外的开心“小施主是个有大造化的人。”

康熙看了胤礽一眼,眼睛里带着骄傲,他的太子,他将耗费一生心血培养的储君,自然是有大造化的人。

与他不同,胤礽却听的冷汗涔涔,老和尚这句话再加上那天听净觉的那句前生今世,他觉得他必须得从这群和尚嘴里把话问出来。

“净觉在后院禅房静修,没说要见施主,也没说不见施主。”老主持双手合十对康熙道。

胤礽察觉道康熙有一丝的失落,不过并没有被外人察觉道,他随即对老主持道“那我去一趟后院禅房。”语气和平常没有两样,如果不是胤礽两世为人,又时常与康熙在一起,他也不会知道,他这位汗阿玛竟然在害怕。

“阿玛。”胤礽快走了两步,握住了康熙的手,不同于往日的干燥,手心有点湿,胤礽担心的又叫了一声“阿玛。”

康熙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摸了摸他的脑门“阿玛无事,你在这里待着等阿玛,阿玛去去就回。”

胤礽本想跟上去的,可看见康熙那副害怕忐忑的样子,说了声“是”留在原地,康熙那样的人,恐怕不会愿意叫人见到他被亲手父亲拒之门外的样子吧。

“小施主。”老主持叫了胤礽一声。“这茶虽不是好茶,可水却是用山间晨露,平时饮了也可静气凝神。”

胤礽接过喝了一口,的确要比普通的谁清洌了些,也就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喝着。

“小施主,凡事发生都有一定的因缘,有时固执的去追寻因,反而会错过求来的缘。”

胤礽喝茶的手顿了一下,脑子里把老主持的话过了好几遍,放下茶杯对老主持醒了个佛礼“胤礽,受教了。”

老和尚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受了胤礽一礼后,笑着说“喝茶,喝茶。”

胤礽也就听话的继续喝茶,等喝了满满的一肚子茶水后,康熙才从后院回来,见胤礽和老主持两个人对坐喝茶,倒是诧异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小会儿。

“劳烦大师了。”康熙对老主持说道,朝胤礽伸出了手“快过来,咱们回去了。”

嗯......这模样儿好像不像是受了挫折啊,莫非,见到了?

回去的路上,康熙什么也没说,沉默着来,沉默着回,到了老太太休息的禅房后就把胤礽给赶了出去,让他和胤褆他们一起玩去,把胤礽给气了个仰倒。

回去的路上,胤礽瞅见太皇太后手上带了串佛珠,好像和那天净觉手上的一样,胤礽就笑了,很开心的那种。

20面子

康熙二十五年,四月二十八,众大臣商定同年润四月二十四,于文华殿行皇太子出阁读书典礼,康熙制定诸王大臣在皇太子前行两跪六叩大礼,皇太子仪添设满汉官员共五十名,皇太子千秋节,诸王大臣需向皇太子行两跪六叩大礼,冬至,春节等大节,除皇帝和两宫太后外需向皇太子行礼,至此,皇太子胤礽,正式走进了前朝大臣的眼中。

除此之外,胤礽的课程也从全天减到了半天,剩下半天随着康熙在乾清宫听政,几年前,在这个房间康熙亲手教胤礽识文断字,几年后还是这个房间他亲手教胤礽帝王之策。

胤礽年岁尚幼行事冲动,可他有上辈子的记忆,用经验将冲动的处事融合,端端一种少年令山河的气概,见他如此,康熙也就把一些不甚重要的事物都交给他处理,胤礽若是自己定不了问过来,他就提点一二,从不说自己要如何如何,若是胤礽做出了决断,他也只是看上一眼,不曾反驳过,一时间,朝堂之上,皇太子风头大盛。

不过,在外风头大盛的皇太子在宫内对着自家弟弟们的时候还是很恶劣的,正如此时,又在逗八阿哥胤禩。

八阿哥时年五周岁,虚岁已经六岁了,也到了搬出母妃寝宫,入住东西五所,随着哥哥们天天到尚书房读书的年岁了。

康熙是个很重视儿子们读书的人,只不过除了胤礽外,他还没有操心过儿子们住哪里,住的环境怎么样,只是大笔一挥,八阿哥胤禩迁东五所,入尚书房读书,这便成了。

胤褆算着胤礽回毓庆宫的时间就凑上来,一直说老八的事情,胤礽皱着眉听,听了两句也算是听出明白了了。

“你是叫孤劝汗阿玛改了旨意,叫八弟住到西五所去?”

听胤礽把他的来意重复了一边,胤褆的脸也不好意思的红了,这,汗阿玛的旨意已下,俗话说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再让他老人家收回成命好像也不合适,可是,今早他去惠妃哪里请安的时候,惠妃就一直叨叨,说胤禩还小,跟老四老三又不熟,不如跟了他一起住西五所。

胤褆也不知道当时怎么脑子抽了一下,就说自己来太子这里这里说一说,现在宫内虽说是皇贵妃管事,但是阿哥们的事情找她还不如直接找胤礽来的有用。

“你,你要是为难,我自己去找汗阿玛。”胤褆叹了口气准备豁出去了直接找康熙。

胤礽看他那冲动的样子就来气,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汗阿玛今儿刚把工部的孙在丰的使唤到江南去视察河道,性质正高着呢,朝中大臣都准备明儿说些讨赏的事儿呢,你要是现在就去把老爷子的心情给搞坏了,你且等着明天明珠来找你吧。”

胤褆站在他跟前打量他,没动,不怎相信他刚才说的话的样子。

胤礽瞥了他一眼说“赖塔死了,好歹身上有个一等阿思哈尼哈番的爵位呢,我记得他儿子费叶冷跟纳兰家关系不错,这两天应该就想着上袭爵的折子了,你要是不怕,你就去。”

胤褆迟疑了半天,还是坐下了,没去找康熙。

胤礽就看着他冷笑“孤还当你是个多么为了弟弟下刀山下油锅的好哥哥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胤褆被他的话激的大怒。

看他这样子,胤礽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你们担心些什么,你是胤禩的哥哥,老三老四就不是了?难不成还会吃了他不成?”

让胤礽这么一说,胤褆想了想,好像也是,他今天是魔症了,特意跑过来说这事。

“行,那没事了,我就先走了。”

胤礽看他的眼神愈发的鄙视“你白跑这里一趟,你觉得有意思,孤还觉得没意思呢,你回去告诉小八,就说明儿爷给他办个乔迁之喜,就在东五所,一应东西都让东五所伺候的下人去办。”

一听胤礽这话,胤褆就嘿嘿旨乐,说他这就回去告诉小八去,瞧他那傻样儿,胤礽又多嘱咐了一句“你让小八自己去东五所吩咐那群奴才去。”

隔天,胤礽去乾清宫请安的时候,就把这事说了,说是惠母妃担心八弟在东五所住着不安稳,想换到大哥的西五所去,大哥找到我这了,我用汗阿玛已经下了旨给推了,但是今儿要给八弟弄个席面,就不听政了。

康熙点了点头说好,你们注意着点儿,别喝醉了,胤礽就乐呵呵的跑了。

康熙放下了笔就让梁九功去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他在胤礽的身边一直放着人,小时候几乎是事无巨细的向他一一回秉,就害怕儿子哪儿不舒服了,又受委屈了,现在胤礽慢慢的大了,人还在,他却是不怎么动用了,除非毓庆宫有大动静的时候,以至于今天这胤礽过来说了一堆,他竟然弄不清楚这孩子是受了委屈跑过来告状来了,还是就是单纯的要和弟弟们玩去。

梁九功回来的很快,把昨晚大阿哥过去的事情说了,顺便把今早惠妃在大阿哥跟前哭了好久的事儿也说了,然后康熙的面色就有点不好看了。

他这才把胤礽带在身边听政多长时间啊,这些人就还是想招儿对付他了,若是胤礽昨天晚上被大阿哥一撺掇,直接跑自己这里来,他到时候肯定给不了好脸色,还好,还好胤礽没有过来,想到胤礽用来打发胤褆的那话康熙就想笑,他倒是厉害了,在这里随口听自己说了两句就能拿回去吓唬大阿哥了,而且,还给唬住了。

胤禩的席面摆在了晚上,几个尚书房的都下了学以后,胤礽难得的没穿他的杏黄色太子服,而是穿了一件天蓝色的绸子常服,在一众哥哥弟弟们穿龙秀凤的衣服中显的有点格格不入的样子。

胤祉是玲珑心思,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怕一会的席面上因着他的身份,大家放不开,当先起了头到“太子哥哥这身衣服好看的紧,不知道料子是哪里的,我也要做一身去。”说着就上了手去摸,没有行礼。

老四似乎想拽他给太子行礼,胤礽直接挥了手“自家兄弟的席面,讲究那么多做什么,都坐。”

都是些孩子们,也就胤褆胤礽十几岁了,其他不是十来岁就是七八岁,胤礽没有让备烈酒,只上了一壶果酒,并着几样菜,就算是给胤禩贺了乔迁之喜了。

胤禩还小,只知道哥哥们都聚在一起给他贺喜,他就高兴,却不知道胤礽这是特意给他做面子,有了今日这一遭,想必暂时东五所没人敢因他生母身份不高而怠慢他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胤礽就打算走了,他今天出来穿的单薄,饮了点果酒被夜风一吹就有点冷,再让何玉柱回去拿件披风过来也不合适,这几个小的里面也没有他能穿的,老大还在另一头,有那功夫都回了毓庆宫了。

胤礽正准备走呢,就瞧见不远处四执库首领太监张成跑过来了,胤礽正奇怪他过来干什么,莫非康熙也在附近?就见人直直的朝他跑过来,见了礼就跟他说“皇上说太子今夜穿的单薄,免得明儿起来病了,让奴才拿了见披风过来给您披上。”

胤礽听了以后赶紧起身,让太监带了话过来,这是口谕了啊,若是不尊,那就是抗旨了,乖乖的站着任由张成把那件康熙的披风披在自己身上然后再坐下。

他原本穿这么一身衣服就是为了不让几个人感到不自在的,现在好到,康熙这么一件五爪金龙的披风披过来,几个人是彻底的不自在了。

胤礽干脆推脱说自己有点不舒服,急急忙忙回了毓庆宫,让何玉柱赶紧把这披风给送回乾清宫去,不管康熙今天是抽风了,还是想给自己做面子,这玩意儿放他这都是违制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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